42岁工人余成（化名）查出肝癌复发了。肝胆彩超的实时图像让医生看得胆战心惊——下腔静脉（人体最大的回流血管）内的癌栓，在血流的冲击下大幅度、高频率地摆动，像随时要断线的风筝。一旦癌栓脱落，抵达7厘米处的心脏，只需一瞬，就能致命。
“赶紧派医生下来接病人，记得推病床！”医院超声医学科医生邓之萌马上给余成的主管医生、肝胆二科副主任周陈杰教授打了电话。
00:12肝癌复发，癌栓摇摇欲坠
42岁的余成正值壮年，是一名工地上的工人。4年前因为肝脏恶性肿瘤，医院做过肝癌切除术。术后每年的定期复查，余成一次都没落下，但不幸还是发生了，这一次病情甚至更加凶险复杂。当年的主刀医生建议医院。
4月10日，余成带着所有的医院肝胆二科，找到周陈杰教授。经系列检查，诊断为原发性肝癌伴下腔静脉癌栓形成。
雪上加霜的是，余成复发的原发性肝癌生长部位特殊，位于最困难的第三肝门，可谓肝脏“最隐秘的角落”、真正的“死角”。这历来是肝脏手术的禁区，风险极大。不仅如此，肿瘤还侵犯了粗大的肝静脉和人体最大的血管下腔静脉，形成了2厘米的大癌栓。正像超声科医生看到的一样，癌栓在高速、大流量的血流冲击下，大幅度、高频率地摆动，随时有脱落的致命性风险。
周陈杰解释，癌栓是肿瘤最常见的合并症之一。癌细胞在生长繁殖过程中，会侵入血管和淋巴系统，导致血液凝固异常，就跟下水道碰到大块垃圾一样，会形成堵塞，而堵住血管的肿瘤团块，就是癌栓。它最大的威胁是脱落后造成堵塞，一旦脱落，患者死亡率极高。
揪出“隐秘角落”的恶性肿瘤
摇摇欲坠的癌栓犹如悬在头顶的利刃，只有尽快手术才能解除风险。然而，肿瘤四周全是重要管道，操作空间又极为狭小，如何完整地把它从“隐秘角落”里揪出来？
“癌栓的处理是关键。”周陈杰说，一旦癌栓意外脱落，再多的努力都是白费。术前，他充分阅片、谋划布局，在心里反复演练，并特意邀请麻醉科周树勤教授会诊指导，术中又得到了刘中杰教授的全力保障。术中，根据术前反复规划演练的路径，小心翼翼控制住癌栓的上下游血流。当剪刀轻轻剪开下腔静脉、整块癌栓一涌而出的时候，他们心中的石头放下了一大半。
需要切除多少肝脏，才能保障在完整切除肿瘤的同时，最大可能保留肝脏功能？患者的肝癌大约有2公分，切掉一半右肝，可操作空间更大，但这个病人有肝硬化，肝脏代偿比正常人差一些，大范围切肝可能会增加术后恢复的困难。因此，他们设计了两到三个可能的路径，实在行不通，最后才考虑扩大切肝范围。所幸，最终顺利达成最佳目标——肿瘤得到完成切除、切除部分约距离肿瘤边界仅1公分左右，正常肝脏得到了最大程度的保护。
术后的余成恢复顺利，24小时后就可以下床活动，72小时已经能在院内散步了，4月26日，术后一周，余成开心地出院回家，“以前别说吃饭，经常连喝口水，肚子都胀得难受，现在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吃饭了”。
晚期肝癌复杂肝癌，都别轻易放弃
“很多像余成这样来就诊的肝癌患者，一经诊断就是晚期，他们中大多数人由于忙于生计或缺乏医学常识，疏于体检，有不少还合并有癌栓、大血管侵犯、肿瘤巨大甚至肿瘤破裂出血、休克了等复杂情况才来就诊。”周陈杰教授表示，有些病人可能一听到晚期，觉得没什么希望，自己在心里首先就放弃了。
周陈杰教授指出，事实上这类病人中有相当一部分经过积极治疗，可获得较长的生存期和较好的生活质量，千万不要轻言放弃。尤其是如今肝癌的治疗效果取得了长足的进步，无论是微创手术技术，还是更新换代的药物，都给晚期复杂肝癌患者带来了新的希望。
虽然命运没有绝对的公平，但是命运可能在关上大门的时候留了扇窗。晚期患者中有些肿瘤生长缓慢、有些对药物特别敏感，具有这类特点的患者如果在病灶彻底清除后辅以介入、放疗、药物等后续治疗，恢复正常生活的并不在少数。而且近两年国家医保改革，目前的绝大多数治疗项目都在医保报销范围内。
周陈杰教授门诊就有几位特殊常客——彻底康复的晚期肝癌患者，其中一位手术至今已8年有余，当年女儿还在上初中，现在已经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了。60多岁的老爷子今年4月份再度拿到了满意的年度例行体检报告，正高兴地盘算着如何庆祝这“8周岁生日“……
肝癌高危人群要定期专科体检
原发性肝癌属于肝脏最常见的恶性肿瘤，目前的发病率在我国所有恶性肿瘤里面排第4位，致死率排第3位。
原发性肝癌患者常常有慢性肝炎病史，包括各种病毒性肝炎（我国最常见的的乙型肝炎）、脂肪肝和酒精肝等。上文案例中的患者余成就有长达十几年的乙肝。此外，长期食用被黄曲霉毒素污染的食物、各种其他原因引起的肝硬化，以及有肝癌家庭史的人群，都是肝癌的高危人群，尤其是40岁以上的男性，风险更大。
周陈杰教授提醒，原发性肝癌起病隐匿，早期症状常常很不明显。出现肝区疼痛、明显消化道症状等临床表现时，往往已经到了中晚期。因此，曾经得过肝炎的人群、酗酒人群、肥胖人群等，建议每半年到一年进行肝胆专科体检。
广州日报·新花城记者周洁莹通讯员伍晓丹、韩羽柔
广州日报·新花城编辑翁淑贤